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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隻能用嘴咬著草把他們連根拔起,地裡的草很多她就要一顆一顆地拔,遇到不好拔的草她就要使勁努力,力氣增大之後就可以把草拔出來了。
但是草雖然拔起來了,地下的土也跟著飛了出來,搞得她滿臉滿嘴都是泥巴。
有時候用力過猛她直接就後仰在地上,倒地之後的她並不氣餒,翻起身來再繼續拔。
運氣不好的時候,還會拔出蟲子或者有蟲子直接飛到她的嘴裡,蟲子進嘴裡的味道很噁心,但是她隻能強忍噁心繼續拔草。
有的草裡麵含有汁水,她咬過之後汁水直接喝到她的嘴,青草汁的苦澀味道讓人難以忍受,
還有的草葉子和根莖上麵都長滿了刺,她也不管不顧地直接用嘴去拔他們,根莖和葉子上麵的小刺經常刮花她的臉,而且會紮著她的嘴,
每次拔到這樣的草,她就弄得滿臉全都是血,有的時候小刺還會紮到她的舌頭上麵,還需要找人幫忙挑刺。
每次拔完草回家她渾身上下頭上臉上全是泥土,嘴也是腫的。
董虎和董覃放學後看到之後很是心疼,連忙幫媽媽清洗乾洗淨,及時清洗乾淨之後,嘴裡麵蟲子噁心的味道和疼痛感讓她一天都吃不下飯。
兩個孩子看到母親這麼辛苦也很懂事,幫助媽媽做力所能及的事,天氣炎熱的時候種的菜需要用水澆灌,她就用牙拎一桶水,跪在地下一勺一勺地往地裡麵澆。
她怕水灑出來,動作很慢很輕,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中午,太陽照在地裡火辣辣的熱。
農忙的時候她更是辛苦,地裡的玉米已經成熟,需要把它們掰下來,她就用嘴一個一個把它們掰掉,然後再放到袋子裡麵一點一點地弄回家。
一塊地就有成千上萬個玉米需要她用嘴一個一個地掰下來,然後再一點一點地運到家裡麵。
油菜成熟的時候她就用鐮刀把油菜一點一點割下來,捆好掛在脖子前麵拎回家。等到花生、紅薯成熟的時候,她就要用嘴把他們從地裡麵拔出來。
它們都是埋在土裡麵的,很不好拔出來,有的就直接斷在了地下,她隻能用還有力的腳和嘴把斷在地下的花生和紅薯挖出來,然後再一個一個放在盛東西的布袋裡運回家,脖子上經常被勒出幾圈紅紅的血痕。
第三年,
她的一雙腿也開始不靈活............
那一年,
他姐姐十一歲,然後輟學出去打工補貼家用,可是每次寄回來的錢幾乎全部被醉鬼父親買酒喝花光。
那一年他七歲,小學二年級。
第四年,
她走路都十分困難,可是好在董虎慢慢長大,已經可以幫助她了。
日子很難,
但是好歹能堅持下去。
第五年,
她的一隻腿已經完全失去了感覺,
她隻能用唯一能動的一條腿移動.......
第六年,
第七年,
他小升初的時候,他的母親已經全部癱瘓。
他本來想要輟學留在家中照顧母親,
可是母親卻是告訴他,
“媽冇讀過書,什麼都不懂,但是媽知道,我們農村人,隻有讀書這一條路走!”
“媽冇出息,冇儘到撫養你們兩姊妹的義務,你姐姐輟學已經是媽這輩子心裡的痛了,你要是再輟學,媽寧願去死,也不願意成為你們的負擔!”
那一天,
他含淚揹著書包,在父親的罵聲中離開了家,去到了學校。-